临终关怀志愿女儿的男朋友是妈妈的爱豆者:让临终老人在爱中“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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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儿的男朋友是妈妈的爱豆”临终关怀志愿女儿的男朋友是妈妈的爱豆者:让临终老人在爱中“转身”
中新女儿的男朋友是妈妈的爱豆网岳阳12月7日电 题:临终女儿的男朋友是妈妈的爱豆关怀志愿者:让临终老人在爱中“转身”
作者 张雪盈 徐志雄
看到身着红马甲的志愿者踏入自家院落,罹患骨癌的吴爷爷借力从小木椅上起身,颤巍巍地转身拿出糖果,熟稔地发给几位志愿者:“又来看我啦,快来吃糖。”
湖南华容县爱在始终志愿者协会会长蒋志新对此习以为常,顺手将三颗牛轧糖放入口袋,并引导吴爷爷坐好,开始与其话家常。吴爷爷语速慢,中途时有停顿,蒋志新不急不躁,偶尔插话。其他志愿者则拿起扫帚、抹布等,为吴爷爷整理房间。
“每个人都因爱而降临世间,理应在爱中完成‘转身’。”蒋志新说,他创立的爱在始终志愿者协会,旨在为临终老人提供关怀服务,希望每个人都能安宁而有尊严地行至生命尽头。
爱在始终志愿者协会的志愿者与百岁老人合影。 张雪盈 摄用心聆听临终者的愿望
临终关怀起源于英国,即为临终者提供人文关怀服务,在药物治疗的同时,也注重他们心态的平稳和心愿的实现,缓解其身心痛苦。然而,让病患体面地度过最后时光,并不是件易事。
“在中国传统的孝文化中,即使家属心知任何治疗都是徒劳无功,仍愿为延长亲人的生命花费大量金钱。”忆及父亲生命的最后时光,蒋志新说,当时自己近乎本能地给父亲用药,想将他从病魔手中抢回,反而忽略了他真正需要的关怀与爱。正因这一遗憾,蒋志新探索成立了华容县爱在始终志愿者协会。
有一次,蒋志新探望朋友即将行至终年的父亲,见其眼中满是焦躁。他察觉到,老人应该是有心里话想说但难以表达。初步建立信任后,蒋志新捧起老人的手,任由其手指一遍遍地在自己掌心划动,最终拼凑出老人最后的心愿:将两块藏玉赠送给孙子、外孙,祝愿他们守文持正、如玉无瑕。
见到两个牵挂的孩子、达成心愿后不久,老人便安然辞世。蒋志新感慨,或许说与不说、见与不见,藏玉都会传到孩子手中,但让老人亲眼见到这一幕,会让他走得更安心。
七年来,蒋志新带领协会成员累计服务了1024名临终老人。在他看来,与其说临终者畏惧死亡,不如说他们害怕的是独自面对死亡时的孤独。“生死事大,再怎么花心思都不为过。”蒋志新说,对待不同类型的临终者,所用策略有所差异,但有一点是共通的,就是要帮他们表达内心的想法、完成心里的愿望。
爱在始终志愿者协会的志愿者在为老人提供志愿服务。 张雪盈 摄用情消解临终者的心结
“不少人不愿老人操劳,下意识地拒绝他们的善意;但接受他们的关怀,更能让他们感受到自己的价值。”蒋志新表示,哄临终老人开心的关键在于尊重与赞美,接纳他们的所有脾性与关怀。
在蒋志新看来,临终老人就如渴望被关爱的孩子。他们因病痛难忍,有时会出现一些“任性”行为,如不愿进食、情绪反复等,这时更需要包容。
2022年,辛劳大半辈子、刚退休不久的蔡爷爷被诊断为食管癌晚期,突如其来的病痛使一向要强的老人陷入了无尽内耗,性格也愈发敏感多疑。为宣泄内心的苦闷与不安,蔡爷爷用斧头砸坏了家中几乎所有电器,还将关心他的家人拒之门外。
协会了解到这一情况后,先后派了三批志愿者前去看望,试图化解蔡爷爷的心结,缓和他与家人间的矛盾,均被其以“骗子”之名赶出医院。
多次闭门羹并未让蒋志新放弃,反而琢磨起蔡爷爷的生活和工作经历。第一次前去拜访时,蒋志新八点多就赶到医院,简单表明来意后便不再多言,安静地将蔡爷爷看过的书、用过的物件一一整理妥当,只在蔡爷爷主动开口时陪着说上两句,直到落日时分才离开。
“是非对错并没有那么重要,我们不要在最后关头还想着矫正老人的脾性。”让蔡爷爷从抗拒到软化,蒋志新花了近一个月的时间,眼看时机成熟,才着手做蔡爷爷的思想工作。每当沟通出现障碍,他便停下为蔡爷爷按摩放松,待其情绪稳定后再慢慢聊。
在蒋志新日复一日的陪伴下,蔡爷爷终于放下心防,一点点接受自己患病的事实,也察觉到对家人冷待的错误。在生命的最后时光,一辈子没低过头的老人主动打电话向妻儿道歉。
爱在始终志愿者协会组织义诊。 张雪盈 摄在爱中弥补志愿者旧憾
“临终关怀其实也是一场‘双向奔赴’,在一定程度上弥补了志愿者未能陪好父母最后一程的缺憾。”蒋志新介绍说,协会目前汇聚的560余名志愿者中,不乏有曾经的受助者家属,其中一部分人是为了将爱传递,一部分人也是借此消解亲人离去的悲伤。
2023年5月,夏惠琼的母亲病倒昏迷。尽管母亲已去世一年,如今提及母亲猝然倒下的场景,夏惠琼仍忍不住落泪:“我整个人都僵住了,眼泪哗哗地流,就怕妈妈再也醒不过来了。”
第一时间赶来的志愿者让夏惠琼找到了“主心骨”。她回忆说,其中一位志愿者几乎日日前来陪伴,总是握着母亲的手,不厌其烦地呼唤昏迷中的她。
或许是母亲强烈的求生意志,也或许是志愿者的声声鼓励,原本危在旦夕的夏母真的苏醒过来。“可能昏迷期间仍保留有一些意识,母亲醒来时,志愿者刚好握着她的手,母亲只凭声音便认出这是常伴她的志愿者,对人说自己又多了位‘女儿’。”夏惠琼说。
因母亲与志愿者结缘的这段经历,夏惠琼在母亲逝世后也加入了协会,并自学心理学,考取了相关证书。她说,“老人们的年纪都和我母亲去世时差不多,我就想陪他们走完最后一程,让他们知道自己始终被爱,就像当初那些志愿者对我母亲做的那样。”
志愿者竺月英曾为自己没能见到母亲最后一面而深深自责。“没有遗憾肯定是假的,但看着这些老人平静地离开,自己也能得到一丝慰藉。”竺月英说,希望临终关怀能为更多人所接纳,能够被更多人尤其是年轻人所传递,让善意一点点传扬扩散。(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