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问丨李谦:为曹留2021年一二三四五六十八什么寿星与圣诞老人皆以鹿代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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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留2021年一二三四五六十八”东西问丨李谦:为曹留2021年一二三四五六十八什么寿星与圣诞老人皆以鹿代步?
中新曹留2021年一二三四五六十八社长春2月26日电 题曹留2021年一二三四五六十八:为什么寿星与圣诞老人皆以鹿代步?
——专访作家李谦
中新社记者 郭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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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节和圣诞节分别是中国和西方最重要的传统节日,都象征着新一年的开始。祈福是传统节日永恒的主题,中国的寿星与西方的圣诞老人是深入人心的祈福对象。他们诞生于不同文化,却不约而同地以鹿代步,这是巧合还是必然?中新社“东西问”专访知名作家、民间文艺家李谦,从多个维度阐释中西鹿文化发展的源流。
现将访谈实录摘要如下:
中新社记者:寿星与圣诞老人的鹿是同一种吗?为什么鹿在中西方文化中都具有神性和灵性?
李谦:这是一个有趣的文化现象。寿星骑乘的是一头白唇鹿,而为圣诞老人拉飞天雪橇的是驯鹿。
白唇鹿是中国的珍贵特产动物,主要分布于甘肃、青海、云南西北部、四川、西藏等地,而驯鹿主要分布于北半球的环北极地区,包括在欧亚大陆和北美洲北部及一些大型岛屿。
虽然它们相隔甚远,但外在形象均可算得上是鹿科中的佼佼者。白唇鹿体型高大,头部略呈等腰三角形,颈长眼大,耳长而尖,尤其是洁白的下唇和喉部,流露出高贵的气质,所以它一直被视为“神鹿”。驯鹿体型也高大,毛皮厚实,能适应严寒气候,宽大的蹄子让它们可以在雪地上轻松奔跑。雄性驯鹿有硕大的鹿角,一副神圣不可侵犯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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寿星亦称“南极仙翁”,是道教中的神仙。道教是一个追求长生的宗教,因而寿星在其神系中有重要地位。作为寿星的坐骑,鹿自然有其它动物不可比拟之处。从生物学角度看,它们不仅动作矫健,而且拥有强大生命力和自愈能力,鹿角每年会生长和脱落,这无疑给它增添了神秘色彩,进入神话故事也顺理成章。
为圣诞老人拉雪橇的是九头驯鹿,领头曹留2021年一二三四五六十八的驯鹿叫鲁道夫,它的红鼻子会发光,有导航作用。圣诞老人普遍被认为是圣人圣尼古拉斯的衍生形象,至于驯鹿则是与北极周围居民关系最密切的动物之一,它们性格温顺,容易驯养,善于负重,能够拉着货物穿越雪地,跨过沼泽和森林。其实,北美地区还会用狗拉雪橇,但狗似乎更吵闹,不符合圣诞老人偷偷送礼物的要求。
中新社记者:作为与人类关系密切的动物,鹿是如何融入中西文化的?
李谦:中国是世界鹿类动物的主要发源地。自古以来,中国人以鹿为图腾、用鹿进行祭祀、观赏鹿的仪态、讲述鹿的故事、用鹿造字作画。
在医用中,马王堆汉墓的《五十二病方》,记载了燔鹿角用来治疗肿痛。鹿皮能做衣服御寒,鹿角是很重要的装饰物,甚至还能作为武器使用。要问中国人有多喜欢鹿,从汉字中就能找到答案。“美丽”的“丽”字,繁体写作“麗”,字形下部为“鹿”,故《说文解字》释其“从鹿,丽声”。鹿具有美丽的外形,奔跑时姿态优美,所以“丽”字衍生出美丽、华丽等美好的意思。“鹿”更与“禄”字谐音,寓意着富贵与官职。因此,在国画中,画家们常常通过描绘鹿的形象,来表达美好愿望。古代的八大山人等知名画家都曾以鹿为题材作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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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方人对鹿的喜爱也不遑多让。因纽特人的乌鲁刀(Ulu)用鹿角和象牙柄制成,挪威的萨米人文化中,驯鹿是萨米人的主要生活和经济来源之一。鹿甚至还影响了西方男性的名字,比如西方常见的男性名字“Oscar”(奥斯卡)就来源于爱尔兰语中的“oscar”,其中“os”代表“鹿”,而“car”是“cara”的缩写,意为“朋友”。总体而言,鹿在中国和西方都具有幸福、美好和权力的意象,这是中西方文化中的又一次“不谋而合”。
中新社记者:在中西文化中,鹿的形象差异表现在哪里?哪些原因导致了这些差异?
李谦:这个问题其实可以结合中西关于鹿的文学作品来分析。
先秦《诗经小雅鹿鸣》中有“呦呦鹿鸣,食野之苹。我有嘉宾,鼓瑟吹笙。”《毛诗序》认为,《鹿鸣》写的是周天子宴请群臣和嘉宾。在这个宴会上不仅有吃有喝,还会收到周天子的礼物,从而使忠心的臣子和嘉宾都心满意足。曹操《短歌行》中也化用“鹿鸣”之句,表达对人才的渴求之心。另外,古代不少诗人在诗歌中,往往以“鹿”相关的名词,来指代归隐。如,唐代孟浩然的《夜归鹿门山歌》:“鹿门月照开烟树,忽到庞公栖隐处。”唐代李白的《访戴天山道士不遇》:“树深时见鹿,溪午不闻钟。”宋代张耒的《和陈器之诗四首鹿仙山》:“真人朝天去不还,千年鹿迹留空山。”
在中国现当代文学作品中,我较为熟悉的有陈忠实的《白鹿原》、迟子建的《额尔古纳河右岸》,以及动物文学作家格日勒其木格黑鹤的“驯鹿系列”——《驯鹿六季》《驯鹿之国》等。《白鹿原》里的白鹿作为白鹿原上的守护神,呈现出一种“神兆效应”;《额尔古纳河右岸》中的驯鹿在鄂温克族被视为神灵的使者和族群生存的保障,也被赋予了浓重的神性和灵性;格日勒其木格黑鹤则在其作品中演绎了一曲曲壮美的生命之歌。
西方我首先想到的是奥地利作家费利克斯萨尔腾创作的儿童文学作品《小鹿斑比》,其主题倾向于探讨人与自然的关系,这也几乎是西方动物文学作品一以贯之的主题。再有,在英国作家J.K.罗琳创作的魔幻系列小说《哈利波特》中,鹿以守护神的形象出现,这是比较少见的。在西方,像加拿大作家法利莫厄特的《鹿之民》这样重点强调故事的纪实性和民族精魂的则不多见。
人与动物的关系历来都是人类思考的主题。东西方文学作品大多能呈现荒野世界里鹿本真的样子,又通过鹿意象表达出了各自独特的深层意味。总体上说,中国作家更愿意在鹿的文化意象上寄托更复杂的民族精神,西方作家更倾向于通过鹿探讨人与自然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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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再向上追溯,可能与中国和西方的动物伦理观有关。西方自古希腊以来,强调“人是万物的尺度”,用“理性”将人与动物作根本区分,及至近现代,又提出新的动物伦理观,转向保护动物权利、提高动物福利、促进动物解放;而在中国,先秦以降,孟子主张“仁民而爱物”,荀子指出“制天命而用之”,庄子则倡导“万物与我为一”,都在一定程度上反映出我们祖先对待动物的态度。
不过,随着时代变迁,特别在全球变暖的背景下,中西文学作品中的鹿的意象正在日渐趋同,出现了共同的对生命的关照和对大自然的敬畏。(完)
受访者简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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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谦,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民间文艺家协会会员,吉林省民间文艺家协会副主席,吉林省作家协会签约作家。著有长篇小说《缝狗》《大风口》《与虎为邻》《滚大冰》《阿玛的山》等。曾获第十四届中国民间文艺山花奖、第十六届中国人口文化奖、第二届“长江杯”中国现实主义儿童文学作品二等奖、第十三届、第十四届吉林省政府长白山文艺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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